
营卫这件事,自古到今一直说法不少,前辈们解释得头头是道,可真拿来运用时,常常越解释越乱。
但是绕来绕去,部分中医专家认为核心就一个意思:营,就是“荣”,就是滋养身体的物质,说白了就是血;而营气、荣气,就是血液运行的力量和功能,也能把它理解成“血运”。《内经》里不止一次把营和血连在一起,比如《素问·痹论》说营是水谷精气化生、入脉循行的物质;《灵枢·邪客》更明确指出营气化血、滋养全身。这些话其实都在说明,营就是血,营气就是血液运转的功能。
营卫为什么重要?
因为它是生命活动的基础,是古人从整体观察人体之后得出的规律。《顾松园医镜》就讲得很透:人体无非表里,表里无非阴阳,阴阳就是荣卫,荣卫就是血气。内在的脏腑筋骨靠荣气供养,外在的皮毛肌肉靠卫气温煦,这样内有精髓、外有发肤,整个身体才能得到滋养、正常运作。现代研究也发现,营卫跟呼吸、代谢、运动、循环、免疫这些功能都密切相关,可见古人总结得一点不糊涂。

随着中医理论的水平的发展,目前的学术观点大多从六个方面认识营卫。
第一,营卫都来自水谷精微,也就是说来自饮食化生的物质,这是它们的根本来源。
第二,营卫运行有时间节律,比如营行脉中、卫行脉外,各有规律,又配合无间。
第三,卫气护在肌表、主温煦,营气在脉中、主管滋养,两者互相协作,维持体温稳定。
第四,营卫权衡还能维持代谢与免疫系统的平衡;卫气不足容易受邪,营气不足身体滋养不够。
第五,有些人把营卫简单当成气血的别名,这虽然不算错,但容易忽略营卫自身的特点。

第六,《难经》讲过“荣卫相随,如环无端”,这个观点强调营卫阴阳互根、互相依存,不是能拆开单独看的。可惜这些观点各有价值,但大多只讲一部分功能,还没有把营卫作为整体来完全讲明白。
另外,说到营卫,就不能不提“脉”。脉不仅是营卫气血的通道,在中医里也被看成“奇恒之腑”。从形态上讲,中空、有腔、与心肺相连,还分动脉静脉;从生理上讲,能藏精气却不轻易外泄,保持血液相对恒定;从功能上讲,把血运到全身、发挥营养代谢作用。
再看现代医学,血管、毛细血管这些结构,其实和中医讲的脉、浮络、孙络在结构和功能上非常接近。可以说,脉络把五脏六腑、四肢百骸连成一个整体,是沟通全身的重要网络。
如果把身体的脉络作为分界,就能更清楚地理解营卫:脉内是营,存着气、血、津液,负责滋养、输布;脉外是卫,护在肌表,存着气和津液,可以在脉内外出入。《灵枢·邪客》讲营气泌津液、注于脉、化为血,这正是营的本质;而卫气能通络、能护外、还能入脉协调营阴,体现的就是卫的机动灵活。《灵枢·营卫生会》说“营在脉中,卫在脉外;营周不休,五十而复大会;阴阳相贯,如环无端”,这几句话把营卫的循环、协作和阴阳关系交代得非常清楚。
营在脉内走得缓和细致,像是默默耕耘的滋养力量;卫在脉外走得迅速有力,好比巡逻的护卫力量。两者一内一外,一阴一阳,一柔一刚,既分工又合作。外邪侵犯时,卫气先上前抵挡;卫气不足,外邪就容易进入。营气不足,身体滋养不够,脏腑功能也容易失常。营卫调和,身体就像运作平稳的系统;营卫失衡,身体就容易出现寒热、表里虚实等各种表现。
营卫最重要的特点就是一个“通”字,只要它们运行顺畅,气血津液才能发挥正常作用。
《灵枢·痈疽》里讲“血脉营卫,周流不休”,意思就是营卫不停地在身体里循环运转。营卫通畅,气才能顺顺当当四处布散,血也能正常流动,津液才能滋润全身,五脏六腑才能得到濡养,这样整个人才会感觉气足、血活、身体轻松。

但一旦营卫不通,麻烦就来了。《伤寒杂病论》说“营卫不通,血凝不流”,指的就是这个道理。营卫阻滞了,气血运行就会慢下来,甚至停住,时间一长,瘀血就会形成;痰浊也容易堆积,慢慢就会发展成痰、瘀、毒互相纠缠的局面。身体里的通路被堵住,邪气排不出去,营卫自然也没办法顺利发挥滋养、润泽、温煦、保护的作用。
当这些邪气长期堆积,营卫被卡得越来越厉害,身体的气血津液就更难发挥正常功能。这个时候人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不适,精神、体力都会下降,甚至发展成“营卫稍衰,则真气去”这种状态,也就是身体的根本活力开始受到伤害。古人总结得很实在:身体里最怕堵,营卫一阻,百病就容易上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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